时间:2021-12-6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封面图片:诗人RobertTraillSpenceLowell,—)

“他是一个同时具备意志和想象力的诗人,可是他的意志总抓着想象的肩膀,并用一种刺耳的声音对它说:‘别坐在那儿犯傻了;快去工作!’——于是他可怜的想象变得完全紧张起来,并开始毅然决然随意地运转,像一只松鼠笼子里的松鼠。歌德谈到过半梦游状态的诗人,可是洛威尔先生太经常地不是做着噩梦、就是清醒地咬着牙继续‘所有的事他都干得最好’。科克托对诗人们说:‘了解你能做什么然后别做;就是该这样——我们做得太多都不去尝试了。’作为诗人洛威尔先生有时对上帝没有足够的信任,而是事事自己来;他提议并部署——这对他的作品的单调做了贡献。可是或许读者想对我说,这样,如林肯对酒鬼格兰特说的话:‘如果我知道他喝的牌子,我会给我的其他将军们都订上一桶。’而我已经对他的长诗(指《卡瓦瑙磨坊》)反对地太过强烈了。它是一首有力并且令人印象深刻的诗,有很多动人的部分,很多是极其出色的,一个最好的在世诗人的较好的诗。”

——兰德尔?贾雷尔(这段文字的译者为诗人周琰。)

关于罗伯特·洛威尔——

罗伯特·洛威尔(也译为罗伯特·洛厄尔),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诗人之一,年3月1日出生于波士顿名门世家,远祖和近亲中包括曾担任哈佛大学校长的劳伦斯·洛威尔、天文学家帕西瓦尔·洛威尔、19世纪诗人詹姆斯·罗塞尔·洛威尔以及女诗人艾梅·洛威尔。

他于年入哈佛大学,由于受形式主义诗学的影响,转入位于俄亥俄州的肯庸学院,投在“新批评”的重要人物约翰·克罗·兰塞姆门下。年大学毕业,并与信仰天主教的小说家琼·斯特福德结婚。同时,他也经历了个人宗教信仰上的疑惑,因憎恶清教主义的价值观,曾短暂放弃清教主义信仰而昄依罗马天主教。然而他并没有与清教主义完全断绝关系,相反,在他的诗中,清教主义传统一直占有重要地位。大学毕业后,他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批评家克林斯·布鲁克斯以及诗人罗伯特·潘·沃伦的指导下读了一年研究生。年,因为拒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去陆军服役,他被监禁五个月。

年,他的第一本诗集《不一样的国度》书写了一个处于危机中的世界以及对寻求精神解脱的期待。年,他的诗集《威利爵爷的城堡》获得普利策诗歌奖。年发表的长篇叙事诗《卡瓦瑙磨坊》关于一个希腊传奇,但场景设在美国的新英格兰地区。此后他在波土顿大学讲授诗歌,在这段时光里,他和朋友、诗人约翰·贝里曼(于年1月7日在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华盛顿街桥投河自尽)一起开创了所谓的“自白诗派”。他的学生包括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和安娜·塞克斯顿。在此期间,他受到精神分裂症的困扰,不得不到神经医疗康复中心生活一段时间,他的医生敦促他把童年经历写下来,这些文字形成了自传《利威尔大街91号》,也是构成《生活研究》的重要部分。年他转向沃尔特·惠特曼、威廉·卡洛斯·威廉斯式的自由诗体。年出版并于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的《生活研究》,标志着他风格的转变,该诗集使他成为五十年代诗人的代表人物。他在一系列自由无韵的诗篇中,对自己的生活经历和心理变化进行了直率的、自我分析性的表述。之后他将精力转向翻译,年他发表了译作集《模仿集》,包括译自荷马、萨福、维庸、莱奥帕尔迪、海涅、雨果、波德莱尔、兰波、马拉美、瓦莱里、里尔克、赫伯尔、萨巴、翁嘉雷蒂、蒙塔莱、安年斯基、帕斯捷尔纳克的诗作。他在“翻译”中对这些诗人进行了一种罗伯特·洛威尔式的重写,非常个人化并受到争议。至年在哈佛大学任教期间,他卷入六十年代的反战与民运活动。年他拒绝林登·约翰逊总统的白宫宴会邀请,以抗议美国的对外政策。年参加反对越战向五角大楼进军的行列。他接受庞德的观点,“诗可关涉历史”。这期间他出版了诗集《献给联邦死难者》()、《大洋附近》()以及《笔记本》(、68、69)。《笔记本》(直到年才以三卷本的形式出版)对时代事件作出反应,不论是对世界范围内的公共事务,还是美国的和他自己家庭的历史,也包括他个人生活中的问题。年出版的诗集《海豚》(TheDolphin),使他再度获得普利策诗歌奖()。他也是一位剧作家,根据霍桑以及麦尔维尔的故事改编的戏剧三部曲《陈旧的荣耀》,对美国文化作了历史考察。这位强硬的诗人和批评家,和他的朋友约翰·贝里曼一样,终生未能摆脱酗酒。年他的最后一本诗集《日复一日》出版,同年9月12日,他因心脏病发作死在纽约的一辆出租车上。罗伯特·洛威尔与他那些相继自尽的杰出同行们,是一个处于危机中的、悲剧性时代的产物。并且,他这一代诗人的消逝,也许意味着自叶芝时代肇始、富于创造性的现代英诗的强力意志的终结。

诗选给哈特·克莱恩的话中译:周琰“当普利策奖淋到某些笨蛋身上或搞窘了那些用肥皂冲我们的干嘴的家伙,没几个人会想为什么我喜欢偷偷摸摸跟梢的水手们,并把山姆大叔假镀金的桂冠扔给鸟儿。因为我知道我的惠特曼像本书,在美国的陌生人,告诉我的祖国:我,复活的卡图卢斯,一度是格林威治村和巴黎的愤怒,曾经扮演我同性恋的角儿,狼吞协和广场垂涎着的迷途羔羊。我的收益是一个有个洞的口袋。我的时代的雪莱,他求我,必须把他的心搁在外面供我吃住。”注:哈特·克莱恩,美国20世纪诗人中悲剧性的天才人物,长诗《桥》和诗集《白色大厦》的作者,生于年7月21日,年4月27日在墨西哥回美国的途中,从奥里扎巴号客轮上投海而死。

(以下诗作译者:戴钰)

结语[1]饶有趣味的结构、情节和韵律──既然我要凭想像,而不是回想,创造些东西,为何那些手法我都用不上呢?我听到了自己嗓子里的噪音:画家的视觉不是镜头,而只是颤悠悠地抚摸光线。可有时候以我这俗劣眼光写出来的所有东西都像是快照,斑斓、迅速、花哨,自生活崛起、聚合,却又因现实而瘫软。全都不相称。虽如此为何不说出实情?祈求维米尔式的精确[2],那才叫优雅,他摹画的阳光就像横过地图的潮水,悄悄地照到他那位充满热望的女子身上。我们是可怜、短暂的真实事物,知道了这点就要给予照片中每一位人物一个活生生的名字。注:[1]:这是洛威尔最后一本诗集《日复一日》收录的最后一首诗。[2]:即荷兰画家简·维米尔(—)。自我解析像千百人那样,我感到应有的甚至过分的自豪,擦亮了令我热血沸腾的火柴;我记住了令河流着火的技巧──不知何故从未写下可以追溯的东西。我能否假定我做好了蜡花并在巴那塞斯山的小斜坡上赢得了一片草地……[注]没有蜜蜂为一座陵墓一圈圈,一室室地添加蜂蜡和蜂蜜,就不会有蜂巢建成──这圆冢证明它的建造者还活着;那昆虫的尸体经蜂蜜的防腐处理会继续存在,祈愿它易腐坏的作品能长存直至有嗜甜食的熊来亵玩──这本摊开的书……我敞开的棺木。译注:巴那塞斯山,位于希腊中部,古时是阿波罗丶狄俄尼索斯和缪斯的圣地。海豚我的海豚,你只出人意料地引导我,[1]一个俘虏,就像拉辛,那善于构思的人,被淮德拉无与伦比的缭绕声音[2]引入他自己用钢铁构造的迷宫。我那时精神苦恼,身体给下沉的绳索中刽子手打的结缠住,我的意志木然地打躬作揖,你向我游来....我坐着听了过多协同灵感的话,可能过于自由地策划了我的生活,没有避免伤害他人,没有避免伤害自己──征求怜悯……这本书,属半小说类,一张人造的用来与鳗鱼周旋的捕鳗网──我的眼睛看到了我的手的所为。注:[1]:洛厄尔曾说他的第三任妻子卡萝莱·布赖克伍德救了他的命,所以称她为“海豚”。[2]:法国古典剧作家拉辛的悲剧《淮德拉》()中的女主角,洛厄尔曾翻译过此剧。

楠塔基特[1]的贵克会墓地[2]

(给渥伦·温斯洛[3],死于海上)让人管辖海里的鱼,空中的飞禽,还有野兽,和整个大地,以及地上所有爬行的动物。[4]一、马达基特附近的一片咸腥浅水域[5],──大海的浪花仍在凶暴地迸溅而夜已经闯进了我们的北大西洋舰队,此时那溺毙的水手紧抓着拖网。火光在他蓬乱的头和大理石般的脚上闪现,他用大腿盘缠、跨越的肌肉扭住那张网:尸身没有血,红红白白一团糟,它那睁开瞪视的眼睛是没有光亮的舷窗或是布满沙子、滞重的搁浅船体上的舱窗。我们为尸体加重,合上它的眼,将它扔向大海,它从那里来,踵状头颅的狗鲨便是在那儿撞到阿哈的空虚与额头[6],擦伤了鼻子;而名字也给黄色的白垩遮住。把这恶兆抛进海的水手们,无畏级战舰会听取大海那拼命神祗的告解,当你们面对脸色发青,不感疲倦,正派的披戴钢铁鳞片的地震子[7],无力用沙包筑起这大西洋防波堤:别期待奥菲欧的诗琴[8]能把生命弹拨回来。铁了心的舰队的大炮回跳,接着又重复嘶哑的敬礼。二、每当有风吹起,而它们的气息掀动码头上用绳索住的挡浪板,燕鸥与海鸥在这家乡的水域会为你的死而颤抖。水手,你能否听见裴廓德号的海翼[9],朝岸的方向拍打,迎头栽向斯康赛特附近我们的大西洋浪壁[10]并折断,偏航的S艇在那里溅动[11]航标,挂起的大三角帆胀得像气球,缠绕、呼啸的大桅帆操纵索避过障碍物:那是在马达基特对开的海面,没经验的水手给大浪抛得乱摆,他们掷出长长的铅鱿鱼[12]去诱捕蓝鱼?海鸥朝着大海眨动它们沉重的眼睑。风之翼拍打石头,表亲,还为你尖叫,爪子在海的喉咙上疾动,在这古老的贵克会墓地的雪泥中掐紧它,而长夜里骨头则呼唤在东面阿哈的捕鲸船附近浮沉的受伤的野兽。三、你从波塞顿那儿重获的一切都随你消逝,我的表亲,而痛苦的海水在海神的蓝胡须上是不结果实的,它一直延伸至我们望不见的西班牙的城堡,楠塔基特西面的避风港。朝着科得角[13],大炮,架在潮水上,冲击舱底滴漏附近的苦草与回浪,摇动大地的脚手架把盐与沙子搅浑,震动伟大的主掌心里我们的战舰,这些贵克水手为求活而疯狂攀爬时失去的东西,时间的悔罪都会于此间使之发青。他们死了,那时时间瞪大了双眼,呆板而充满孩子气;只有骨头还留在那无处可寻的地方,在那里,他们的船给抛上了天,水手们还煞有介事地讲述过神迹,白色怪物的消息。他们牺牲了什么是他们的秘密。在抹香鲸的光滑之中我看到贵克教徒们淹死,听到他们呼叫:“要是上帝本人没在我们这边,要是上帝本人没在我们这边,大西洋朝我们涨来时,哎哟,很快就把我们吞掉。”四、这是鲸之路和那条鲸鱼的终结[14],它在激浪间吐出楠塔基特的骨头,将危险的水域搅成漩涡,将裴廓德号打发到阴间:这是他们的终结,四分之三的傻瓜,抓住微小的机会驶向大海,驶向大海中那条逃跑的鲸鱼,一面翻滚一面喷出血水,病得像狗一样来到大西洋这些浅水处:我们求告[15],噢,深处。让海鸥为海水哀号,为那深处哀号,那是满潮对着受伤的自我嘟哝而退却的地方。波浪翻滚冲刷,离岸而去,只留下螃蟹临终前发出的嘎嘎声,海滩在膨胀,它那巨大的口吻吸食大洋的边缘。这是浪间奔跑的终结;我们像水一样给倒了出来[16]。谁会令缚在船桅上征服海中巨兽的人[17]从这贵克教徒之地,从他们无碑的墓中跳起来?五、那鲸鱼的脏腑被扔掉,腐烂,翻滚着散布至比树木绵延的楠塔基特,伍子洞和玛洒葡萄园更远的世界[18],水手,你的剑会不会嗖的一声掉进鲸脂里?在约沙法山谷巨大的骨灰坑中[19]骨头呼唤白鲸的血,多脂的尾鳍拱起,在它的耳朵近旁猛拍,死亡渔叉搅进那圣所,撕扯这像连枷[20]般起伏的蓝黑色打麻器[21],将其盘绕的生命砍掉:撼摇,拖曳,将那抹香鲸的腹部扯成碎片,一片片鲸脂溅进风和天气里,水手啊,在海鸥绕着破裂船骨飞翔的地方,晨星一齐高唱[22],雷声摇动白色浪花并撕裂钉在桅顶的红旗[23]。把我们的铁器约拿斯·弥赛亚斯[24],藏到您肋下。六我们在华星汉的圣母[25]曾几何时忏悔者在那里脱去鞋子然后赤脚走剩下的一哩路;而矮树,小河与树篱成一纵队慢慢沿着咀嚼的英国乡间小路行进,有如母牛嚼向古老的圣祠,直到不再察觉拖缠的痛苦。那小河在都伊德[26]树下流泻,西罗亚的漩涡淙淙活活,令上帝的城堡充满欢欣。水手,那时你很快活,在那河边歌啸锡安[27]。可是瞧啊:我们的圣母,在华盖下显得太小,端坐在祭坛近处。那没有表情,眼睑沉重的面容全无秀丽妩媚之处。像以前一样这面容,数百年来都是种记忆,没有漂亮的外表轮廓[28],没有表情,只表达神的意思:它经过建有城堡的锡安。她知道上帝知道的事,如今既非卡瓦利的十字架也非伯利恒[29]的摇篮,而全世界的人定会到华星汉来。七、空洞的风咯吱地吹而橡树在纪念碑上劈里啪啦作响,树干在颤抖,在这大西洋的古老出海口,一根圆桁在装钟浅水浮标[30]上迸发的油腻水流不适时的抚摩中浮沉。它很好;大西洋,忧伤的水手、海兽、上升的天使、下沉的鱼令你积污;独身,渐遭侵蚀,你本是高傲的快速帆船的集市,如今却如此干瘦,大西洋,在你钟形的陷阱摧毁猎物的地方在楠塔基特这里,你可以用刀子将咸腥的风割开,也可以将主上帝用海的粘液造人并向他的脸吹出生命气息的时刻,和肺部青紫的巨浪隆隆地涌向被杀者的时刻加算出来。在其旨意的彩虹过后,主继续存在。

译注:[1]:美国马萨诸塞州东南一岛屿,位于科德角以南。直到19世纪50年代中期都是一个捕鲸业中心,现在是游览胜地。

[2]:基督教教派,或称教友会,没有任何正式仪式或固定教义,强烈反对暴力与战争。[3]:作者的表亲,二战时因所属战舰意外爆炸沉没而死亡。[4]:引自创世纪:1.26(杜埃版《圣经》)[5]:楠塔基特岛西端的小渔村。[6]:麦尔维尔的小说《白鲸》中的捕鲸者。[7]:地震子指波塞顿,希腊神话中掌管海洋丶地震和马匹的神。[8]:希腊神话中的诗人兼音乐家。他差点用音乐力量将妻子尤丽蒂茜从地狱里救出来,可惜最后因忘记冥王的警告回头望妻而功亏一篑。[9]:阿哈的捕鲸船,最后被白鲸摧毁。[10]:在楠塔基特东部。[11]:一种比赛用的帆船。[12]:一种做诱饵用的假鱼。[13]:马萨诸塞州东部的半岛,位于楠塔基特岛北面。[14]:鲸之路是古英语中大海的隐喻语。[15]:原文为拉丁文,改自《圣经》诗篇.1:“主啊,我从深处向您求告了!”[16]:《圣经》诗篇22.14:“我像水一样给倒了出来,骨头都脱了节:”[17]: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女妖塞壬常用美妙的歌声引诱航海者触礁毁灭,为渡过险境,奥德修斯准备了一些蜡,让水手塞住耳朵,并且把自己绑在船桅上,这样即使面对诱惑,也动弹不得。[18]:伍子洞和玛洒葡萄园皆为楠塔基特附近的海港。[19]:《圣经》约珥书22.14:“不信者当醒觉,到约沙法山谷来:因我会坐在那里,审判周遭所有的不信者....大群大群的人在判决谷:因在判决谷里耶和华的日子临近了。”[20]:一种打谷用的农具。[21]:一种用于敲打亚麻的木制工具。[22]:《约伯记》:“那时晨星一齐歌唱,神的众子都在欢呼。”[23]:《白鲸》结尾处,裴廓德号被撞沉没之际,印第安人塔斯蒂哥的手臂伸出水面往桅顶钉阿哈的风信旗。[24]:指《圣经》约拿书中的先知约拿,曾因违抗上帝的命令而被罚待在鱼腹中。约拿的这段经历常被用来类比耶稣的死亡与复活。《圣经》马太福音12.40:“约拿三日三夜在鲸鱼的腹中,圣子也要这样三日三夜在地心里。”[25]:华星汉位于英国诺福克郡,宗教改革前为天主教重要的朝圣地。[26]:古代凯尔特人社会的祭司阶层,督伊德意思是“橡树的智者”。[27]:弥尔顿《失乐园》第一卷10-12:“锡安山岗似乎更加让您心悦,又有西罗亚的溪水在神龛近旁奔流。”《圣经》以赛亚书51.11:“因此获耶和华救赎的人必会回归,歌唱来到锡安;”[28]:原文为拉丁文,出自《圣经》以赛亚书53.2:“他没有漂亮的外表轮廓,我们见到他时,也不会有我们想望的美貌。”[29]:卡瓦利是耶稣被钉十字架的地方,伯利恒是耶稣的诞生地。[30]:装有警钟的浅水浮标。对西街和雷普齐的回忆只是星期二教教书,穿着每天早上刚洗好的睡衣钻研书本,我霸占了波士顿“不甚热情的万宝路街”上的一整栋房子,[1]这种地段甚至在后巷垃圾箱捡破烂的人,也有两个孩子,旅行车,伴侣,而且是个“年轻的共和党人。”我有个九个月大的女儿小得可以做我的孙女,她身穿红鹳火焰色幼儿装像太阳般起床。这是平静的五十年代我四十岁。该对我的播种期感到遗憾吗?[2]那时我是个火气大、信奉天主教的拒服兵役者[3]说了些狂躁的话谴责国家和总统,结果在拘留所里等候判决身边还坐了个黑人男孩,头发鬈曲如大麻花叶。判了一年,我在西街监狱[4]的屋顶散步,很小的一围场地,就像我们学校足球场那么大,透过黑灰色的晒衣绳网络和发白的卡其色住宅群每天看一次哈得孙河。我一边蹓跶,一边和阿布罗莫维茨高谈阔论玄学,他是个面色淡黄(“其实是晒的”)身子轻飘的和平主义者,非常热衷素食,他穿草鞋且宁愿吃自行落下的水果。他想劝服比俄弗和布朗,好莱坞的皮条客,采用他的饮食习惯。这两位毛茸茸、肌肉发达的郊区居民,穿着巧克力色的双排扣套装,大发脾气,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我那时真是与社会脱节了,竟从未听过耶和华见证人。[5]“你是个C.O.吗?”我问一个囚犯。“不是,”他回答说,“我是个J.W.”他教我“医院叠被法,“还指出谋杀公司头子[6]雷普齐[7]穿着汗衫的背影,他正往架子上堆毛巾,或慢悠悠地回他那间隔离小囚室,那儿有很多一般人严禁拥有的东西:易携收音机,梳妆台,两面用复活节扎棕榈枝的饰带系在一起的美国小国旗。肌肉松弛,秃头,无精打采,他像绵羊一样从容地随意移动,没有恼人的重新评估会扰乱他对电椅的专注──犹如绿洲般悬挂在他那种失去联系的举止中……译注:[1]:“不甚热情的万宝路街”位于波士顿的后湾区,洛厄尔曾在此居住。据洛厄尔的说法,这是哲学家威廉·詹姆斯说过的话。[2]:语出华兹华斯《序曲》,“我的灵魂历经美好的播种时期,美与畏惧共同哺育我成长:”[3]:出于道德或宗教上的原因而不愿参与任何与战争有关的行动的人,简称C.O.[4]:年,洛厄尔因拒绝服兵役而被判入狱。[5]:一反战并禁止成员参与任何政治活动的福音教派,简称J.W.[6]:谋杀公司,美国20至40年代的黑帮组织,由职业杀手组成。[7]:路易·布切尔特的别名,美国犹太裔黑帮头头,被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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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首写给罗伯特?洛威尔的悼诗

致罗伯特?洛威尔

作者:米沃什中译:胡桑我无权以那种方式谈论你,罗伯特。一个流亡者的嫉妒必定会促使我嘲弄你长时间的沮丧,恐怖的数周,假设的安全病房里的假期。这并非来自我正常的傲慢。我知道,疯狂曾一丝丝潜入我的生命只在等我的许可将我带入其晦暗地带。我警戒着。就像一个瘸子,我常常笔直走路,掩饰我的疾病。你却不用。因为你已被许可。而我没有,我,这块大陆上的流亡者,这里那么多新移民销声匿迹。请宽恕我的误解。你徒劳地反抗疾病,它宰制你,犹如耻辱,而在我的愤怒深处是受辱者的无可辩驳的自傲。延误之后,我给你写诗,穿过隔开我们的东西:手势、风俗、方言、道德习惯。

罗伯特?洛威尔(—)①

作者:沃尔科特中译:胡桑当眼睑上釉其他的事物才到来蜡在光滑的额头发出微光对干燥的唇不问更多的问题他们打开心脏像解开衬衫是否为了解除燕子的愤怒,当一切变得僵硬,在这片刻的知识中大脑是否是给蠕虫的图书馆,与反讽的告别、管风琴和唱诗班在一起是如此正式,我必须借一条黑领带,在致辞中,我该在什么时刻停下来哭——曾有翅膀从你身体正在关闭的牢笼里挣脱的惊讶,你逐渐松开的拳这些在书页上宁静盘旋的鸽子,以及,括号像大门一样紧锁到,两个半圆关闭构成面孔,世界,整体一个牢不可破的O,某种一度具有可怕名字的东西从曾习惯于穿戴其名字的事物中走出,透明,十分典型,因此,透过它,我们可以看到教堂、汽车、日光和波士顿公共绿地②,不需要任何书籍。译注:①此诗英文原名R.T.S.L(-),R.T.S.L即罗伯特?洛威尔RobertTraillSpenceLowell英文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即洛威尔的生卒年。②波士顿市中心一片著名公共绿地。年,波士顿成为马萨诸塞州首府,第一任州长温索坡将此地开辟为公共绿地,那是十年前传教士布来斯顿卖给他的一块土地。哀歌:致罗伯特?洛威尔作者:布罗茨基中译:周琰1、在你的带着教堂当兜帽的新英格兰那秋日一般的蓝色中,豪猪顶着波士顿的砖磨尖它金色的针磨出毫无必要的炫目光泽。白色的泡沫跪下并碎裂在祭坛上。人们的眼睛在教堂里莹莹就像被浪击打的卵石。什么是拯救,既然一滴泪就像镜子般放大一个未来完美的时态?歌队,周而复始,唱着十字架是我父之所获的调那不过是我们的所失。会有很多很多全能的主,但没有多少像你的一缕发肤。当人死了衣柜就开始喘气。我们获取了你的夹克和领带无聊的状态。2、在查尔斯河岸暗色的,拥挤的,打印的字母围绕着它们密封的舌。一个孩子,逗号一般,游荡在元音和辅音的衣裙与裤子间造不成一个词。缺乏笔的魔力它们的无用。而黑色的卡迪拉克航行过尖叫的警笛就像一个新的奥德修斯保持沉默。3、洛根的飞机轰鸣着从苔原般棕色的苔藓般长着办公室的工业区起飞。巨大的自动兽群吃着灰色,回旋的,平铺的条块闪着油腻就像一面新换的旗帜。一滩滩鲟鱼和鳗鱼比维金人和西班牙人更早发现这块大陆仍然涌满这海岸。在因果的共和国记着每一件事诗歌所代表的死者的少数。现在你成了那无生命的一部分,无视寻常痛苦的普普通通的土。4、你知道死亡远甚于他对你有什么一知半解或曾敢于显露。它可能就像一个古老的黑暗的地方没有火柴可以擦亮,在那儿每个词语都在试一个门栓。在这个屋檐下肉体收养了所有逗留的灵魂的不可见。在天空中有着风向标虚假的歌你的钟鸣

——一只不停歇的闹钟。

(约翰·贝里曼[左]与罗伯特·洛威尔)

(《时代周刊》封面的罗伯特·洛威尔漫画肖像)

(伊丽莎白·毕肖普和罗伯特·洛威尔)

(和他的女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比希摩斯的话语”是由诗人王炜编辑的一个关于诗艺和文学、思想史、亚细亚现实观察的订阅号,不定期更新,希望持续呈现一种文学传统和智识视野,也呈现当代中文写作者的工作。在《约伯记》中,代表陆地力量的巨兽比希摩斯,与代表海洋力量的巨兽利维坦对应。霍布斯年在针对另一个写作者Bramhall撰写的小册子《关于自由、必然和偶然》的评论中写到,要反驳利维坦,“比希摩斯对抗利维坦”将是恰如其分的标题。比希摩斯也成为霍布斯另一本著作的书名,在这个标题下,霍布斯对—年间的革命进行历史描述。比希摩斯被霍布斯用来象征无政府状态,同时,利维坦意谓国家,比希摩斯意谓革命。不过,在其他的许多书籍与阐释中,比希摩斯与利维坦的形象各自具有众多变体,两者的关系也充满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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